逃命的车队塞满了维尼斯整条整条的街道,夏尔乘坐富人区的马车,也被堵在了贫民区的街角。
夏尔对车夫说:“不用等我了。”塞给他一张十安多利亚金的钞票,站在街角目送这个驾车的男人离开,然后握住手杖,穿过人流,向着大火扑过来的那个方向走去。
人影逐渐稀少,天空再一次全黑下来,这下连灯也没有——没有光照亮夏尔的路。
夏尔屏息凝神,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只剩下手杖落地的清脆声响。
冲天大火在远处堆砌起山一样浓郁的黑烟,微弱的灯火像金色的幽灵一样弥漫着。在这等偏僻的地方,有一个附带着小巧前院的房子好像还有一点点生机。一个穿着朴素长裙的少女蹲在院门口,在井边打了一桶水提进屋子。
屋内侧房有一座用砖头堆起来的灶,女子先是把水提到灶台那里,接着往灶台放了一堆干柴,并用火柴将一小撮干草引燃之后,把火种埋在柴堆里。
火苗很快变成团状的火焰。
那个少女坐在炉子边上的椅子上,静静等着眼前的水烧开,而她的身后,好像是在天边,就是吞灭一切的大火。
她的脸上映出微微的光,身后也有飘散的火光浮动——但少女仿佛一直不曾在意即将到来的大火的危险。
这时,她身后多出了一个男人身影,这个忽然出现的家伙静步走上前去,又突然伸手蒙住了她的眼睛。
少女吓得大叫一声,两只手握在男人的手上,接着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一边笑一边嗔怪般地说:
“快放开手,快......我知道是你,伊斯塔,快放开......”
伊斯塔把手放开,少女立刻回过头,双手握拳朝着男人的胸口上捶了捶,但这只换来伊斯塔的哈哈大笑,还顺便一把抱住这个年轻单纯的少女,把她提了起来。
“珊莎?”伊斯塔吻了吻她,说,“有想我没有?”
珊莎挣脱了他的怀抱,满脸通红,气呼呼地坐回自己的椅子上,把头扭过去,一句话不说,但伊斯塔则一屁股坐在地上,乐呵呵地看着珊莎。
“呼呼,怎么了,别不理我,我知道你留在这里是为了等我,不然你怎么不和其他人一起逃命?”
珊莎盯着炉火闪烁,眼前好像也有小星星跳动。
“你不是没来吗?——何况......何况我一个人又能跑到哪里去。”
少女伸出两只手,在火前烤了烤。
“我今天用维特派占卜过了,我会没事的——牌上面说,会有一场大雨降下来,把大火浇灭,所以我不会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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