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麦浪与拳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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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过后，第赭红色的山丘。钱胜蹲在磨盘边磨镰刀，刃口在青石上刮出细碎的火星。挂机面板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八极拳lv4（289/500）】

【耕种技能lv2（134/200）】

"周哥！"陈巧提着竹篮从薄雾里钻出来，辫梢沾着露水，"尝尝新做的榆钱窝头。"少女献宝似的掀开笼布，热气裹着草木香扑在钱胜鼻尖。

他刚要伸手，赛场东头突然炸开锣声。保管员赵满囤敲着铜锣满村跑："公社通知！抢收任务提前三天！"

炊烟还未散尽，全村老少已经聚在打谷场。王队长踩着露水打湿的草鞋，烟袋锅指向远处金灿灿的麦田："老天爷要变脸，三天后有大暴雨！"

知青们领镰刀时，李建设缩在队伍末尾——自从野猪事件后，这个会子弟再不敢穿中山装下地。钱胜掂了掂新磨的镰刀，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布帛撕裂声。陈诗的粗布袖口被铁钉勾破，半截藕臂在晨光里白得晃眼。

"用这个。"他解下自己的绑腿抛过去，粗麻布上还带着体温。陈诗低头系绑腿时，他注意到对方手腕内侧有圈淡红的勒痕——像是常年戴镣铐留下的印记。

日头爬到柳树梢时，麦田里蒸腾起呛人的尘雾。钱胜弓身如虾，镰刀贴着地皮横扫，刀刃过处麦秆齐根而断。八极拳"崩弓窜箭急"的发力方式被他化入农活，每挥十次镰刀就触发一次挂机提示：

【力量+0.05】

【体质+0.03】

"歇口气！"记分员敲响铜铃时，钱胜已经割出半亩见方的空地。他倚着麦垛擦汗，看见陈巧依蹲在地头给姐姐挑水泡。少女的草帽被风吹起，像只白蝴蝶飘过金黄的麦浪。

"接着！"陈诗突然扔来个水葫芦。周子文凌空抄住，发现葫芦底刻着细小的篆字——"沧州陈"。清凉的井水滑过喉咙时，他忽然想起昨夜巡山看见的异象：陈诗独坐在老槐树下，月光把她的影子拉成长枪的形状。

下午的日头更毒。当李建设第三次瘫坐在田埂上时，钱胜已经捆好第十七个麦捆。他直起腰的瞬间，耳畔忽然捕捉到细微的破空声——二十步开外，陈巧依头顶的草帽正被镰刀带起的旋风卷向高压线！

"蹲下！"钱胜蹬碎土块腾空而起，八极拳"阎王三点手"的招式在半空中化作三记弹踢。草帽被气浪掀偏半尺，打着旋儿落进灌溉渠。陈巧还保持着弯腰捆麦的姿势，辫子上的红头绳扫过周子文青筋暴起的小臂。

整个麦田突然安静。王队长嘴边的旱烟忘了吸，烟丝烧出滋滋的响。半晌，赵满囤憋出句："娘咧...这后生会飞？"

当晚的庆功会上，钱胜被推上磨盘当桌子的大石碾。二十八个知青举着搪瓷缸，苞谷酒的香气混着汗酸味在月光里发酵。陈巧偷偷把酒换成山泉水，却不知她姐正盯着周子文滚动的喉结出神。

"咱村要组建民兵队！"王队长突然摔碎酒碗，"周子文当教头，明天开始教后生们打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