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裂魂之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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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南山紫气谷中，李牧的天魂踏过晨露浸润的石阶。与本体分离三天以来，这道承载"爽灵"的魂魄愈发透明，脚步却越来越稳——情感正像退潮般从他身上流逝，连诛魔剑的龙吟都显得遥远。

石阶尽头出现一道八卦形石门，上面用朱砂写着"玄之又玄"四个古篆。天魂李牧并指划过剑锋，将血珠弹向石门中央。血珠悬停片刻，突然分裂成八滴落入八卦方位。

"三清传人，所求为何？"石门发出苍老的声音。

"加固混沌封印。"天魂的回答简洁冰冷。没有对蓝汐下落的焦虑，没有对苏小雨安危的担忧，只有纯粹的目的性。

石门轰然开启，露出幽深的山洞。天魂踏入的刹那，背后光线突然消失。绝对的黑暗中，只有诛魔剑发出微弱的金光，照亮脚下斑驳的壁画——

第一幅描绘老子骑青牛西出函谷关，背后天空裂开巨缝；第二幅展示三道清气缠绕巨卵，其中一道隐约有龙形；第三幅却让天魂瞳孔收缩：诛魔剑与海天绫共同刺入混沌之卵，旁边题着"同归太虚"四字！

"这是预言还是历史？"天魂抚过壁画，触感冰凉滑腻如鳞片。最后一幅画的角落有个不易察觉的细节：混沌之卵裂开的缝隙中，有一小节龙尾若隐若现...

洞深处传来水流声。天魂警觉转身，诛魔剑直指声源。微光中浮现出一口青铜丹炉，炉身刻满《道德经》全文，炉底幽蓝火焰静静燃烧。

"玉霄子在此闭关百年..."陌生的女声从炉后传来，"却不及你看得透彻。"

天魂剑锋纹丝不动："现身。"

阴影里走出个道袍女子，面若少女却白发如雪，眉心一点朱砂痣。她手腕脚踝都缠着锁链，锁链另一端没入石壁。

"蓬莱白芷晴？"天魂回忆着本体的记忆，"为何被囚？"

"不是囚禁，是镇压。"白芷晴苦笑，"我体内有影尊种下的混沌芽孢，离开锁链百米就会爆发。"她突然剧烈咳嗽，咳出的血珠在半空凝结成小小太极图，"你...只有天魂？"

天魂简略说明情况。白芷晴听罢面色更苍白："分魂超过七日，三魂将永难归一！"她拽动锁链指向丹炉，"炉中有老子留下的九转金丹，能暂时稳固你的魂魄。"

炉盖开启的瞬间，刺目金光中飞出九颗流转星芒的丹药。天魂正要取丹，地面突然剧烈震动！白芷晴踉跄倒地，锁链哗啦作响："有人在破坏山根龙脉！"

天魂感知到千里之外本体的危机，却只是漠然服下金丹："先完成封印加固。"

"你感受不到吗？"白芷晴难以置信地瞪大眼，"地魂正在被污染，本体在受苦！"

"情绪干扰判断。"天魂的声音平静得可怕，"老子曰：天地不仁。"

白芷晴突然扬手打了他一耳光！锁链因此剧烈收缩，勒得她皮开肉绽："正是这份'仁'，才让玄龙甘愿被锻成诛魔剑！"

天魂摸了摸发烫的脸颊，某种陌生的感觉在冰冷心湖激起涟漪。这时诛魔剑突然自行出鞘，剑尖指向洞窟更深处——那里有块半透明的青色玉简正在发光。

"女娇玉简！"白芷晴挣扎着爬起，"快取来！苏小雨有救了！"

玉简入手温润，天魂看到上面用古老的涂山氏文字记载着"以情克石"之法。当他读到需要"剜心头血，炼情为引"时，诛魔剑突然发出悲鸣。

"大禹血脉的石化病..."白芷晴声音发抖，"原来解药一直在这里..."

天魂将玉简收入怀中，转身向洞外走去。白芷晴在身后呼喊："你去哪？"

"本体需要这个。"天魂头也不回，"至于封印...老子早已给出答案。"

他最后瞥了眼壁画上的"同归太虚"，诛魔剑的倒影正好刺中那颗混沌之卵。某种超越理性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场景已经重复过无数次。

太平洋深处，环球科技的海底基地像只发光的水母。蓝汐被囚禁在中央圆柱形水牢中，脖颈套着抑制歌声的金属环。透过强化玻璃，她能看见隔壁实验室里悬浮的第五鼎气韵——原本金色的能量场正被丝丝黑气渗透。

"王女还是不肯合作？"熟悉的嗓音让蓝汐鳞片倒竖。穿着白大褂的吴天走进实验室，尽管胸口还插着半截诛魔剑碎片，却行动如常。

蓝汐吐出串愤怒的气泡。自从被影尊分身抓来，他们不断逼迫她用歌声共振鼎气韵。三天前她故意唱错旋律引发小型海啸，导致西翼实验室坍塌。

吴天按下控制钮，水牢底部升起针板："最后一次机会。唱《归墟引》，否则..."针尖渗出幽蓝液体，"鲛人族的记忆珊瑚很有趣，能储存也能消除..."

玻璃映出蓝汐扭曲的面容。她突然想起记忆珊瑚里看到的画面——玄龙逆鳞在诛魔剑柄闪烁的样子。一个疯狂的计划在脑中成形。

"我唱。"她装作屈服地低下头，"但需要先接触鼎气韵...增强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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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天眯起眼，最终按动另一个开关。水牢与实验室之间的闸门缓缓开启，第五鼎气韵的波动让蓝汐每片鳞都竖了起来。她开始吟唱古老的《归墟引》，歌声震得水面泛起奇异波纹。

鼎气韵随着歌声旋转加速，其中黑气被甩到外围。吴天满意地记录数据，没注意到蓝汐的鱼尾正在变长，鳞片边缘泛起诛魔剑般的金芒。

当歌声达到某个高频时，蓝汐突然暴起！鱼尾拍碎水牢玻璃，她箭一般射向鼎气韵，双手直接插入能量场中心！

"拦住她！"吴天怒吼。守卫们端着息壤枪冲进来，但为时已晚——蓝汐的指尖已触到鼎气韵核心，那里悬浮着一块龙形琥珀。

接触瞬间，整个海底基地剧烈摇晃！蓝汐的视野被强光淹没，她看到三千年前的场景：玄龙盘旋在混沌之卵上方，突然自断逆鳞投入老子手中的剑坯；而卵中黑影发出不甘的咆哮，分裂出一部分追向玄龙...

"原来如此..."蓝汐在意识深处喃喃自语，"影尊是混沌之卵的..."

现实中的混乱打断了她。第五鼎气韵完全暴走，金色能量流如闪电劈开实验室设备。蓝汐趁机扯断颈环，歌声全开震碎所有玻璃！警报声中，她听见基地深处传来熟悉的鲛人语言——还有其他族人被囚禁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