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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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镜希，我快恨死那个生我的女人了。”

“嗯？”苏镜希把碗放在桌子上，顿了顿故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快些，“二十年前的事情了啊，现在估计她也后悔，只可惜世界上没卖后悔药的。”

“你不明白，她从来没有后悔过。”

“……”

“在那个年代为了不使自己的孩子们变成私生子而嫁给不喜欢的男人，她很爱哥哥，换句话说他很爱那个男人。他没有什么错，在这件事上我反而要感谢她的勇敢，否则我就没有哥哥了，在换句话说，她不嫁给我爸就没有我，”春绯轻笑起来“是她的痛苦成就了我和哥哥，在这件事上她是个伟大的妈妈。”

在这件事情上，春绯突然能理解母亲的心情。需要多么大的勇气才能将自己的幸福葬送进去，只为生下喜欢的人的孩子，所以他并不恨母亲不喜欢自己，她可怜这个女人，不幸的上半生加上不行的下半生。

人不犯这种错误，就会犯那种错误做错事无法避免。

在爱情道路上，春绯无意中再走母亲走过的路，她如同是母亲的翻版。这种想法让他恐惧，却无能为力。

3

圣诞夜没有什么特别的，店子里的三个店员请假去约会，仅剩的几个人忙的焦头烂额，门口有灯光闪烁的圣诞树。店长特地找人办成圣诞老人的模样挨桌送圣诞礼物，客人几乎全部都是情侣，他们的目光交织在一起，也有人不顾场合的亲热。

偶尔会看到吃过圣诞大餐就分手的，女生哭的泣不成声，男生信誓旦旦的说，我是为了你的幸福着想。

太烂的台词，什么我只把你当妹妹，我们不适合，我配不上你。

这些都够伤人的。

全都不合时宜，店里忙碌到十一点半提早打烊，所有的人都要赶去街心公园的大钟前聆听钟声，平时对这个节目再不在乎的人，也想要去聆听钟声，像个仪式。

春绯换下制服边和苏镜希往那边赶这个时间根本打不到的，只能坐巴士。她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车厢的拥挤导致气温升高，她觉得头晕得厉害，苏镜希下意识的将她揽在怀里。

她怔了怔，将脸埋在他胸前，许久都没抬起头，他胸口的位置湿了一大片。

那么多的回忆，够我活一百年了。

不是所有的回忆都没有重量，没有意义，他可以成为一种信仰，遥远如夜空的星，可见而不可及。

“那个女人把他的儿子从前夫那里要回来了，住我隔壁的房间，不过讨厌就是讨厌，再相处也没用，”

“你后妈的儿子比你小三岁吧？”

“啊”

“挺好的，你把这不是后继有人了吗？‘春绯舔着冰激凌，忍不住失望，终究还是没能赶上圣诞钟声，许愿阿什么的，其实还是很在乎的，即使知道有些愿望明明实现不了，却还是每年都会这么做，她叹口气将衣服裹近一点继续说，”而且，看你的样子并不是很讨厌你的弟弟“

“他不是我弟弟，“苏镜希顿住脚步，，路边都是卖小恶魔角，面具小烟花还有造型怪异的气球的小贩，春绯东张西望，差点撞到他的背”因为那个女人永远都不会取代我妈”

“是啊，谁都不可能取代谁的。“

苏镜希回头瞪他，“你都有我了，还胡斯乱想什么？少给我水性杨花！”

春绯打着哈哈干笑了两声，什么水性杨花，亏他想得出。其实跟他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好，如果在以前，她或许觉得他是张让他放心的长期饭票。但是现在不同了，她不同了，苏镜希也不同了。

有些东西是压抑不住的，她本来就是个不能藏住心事的人。她的心不在焉和刻意掩饰的悲伤太明显，只是苏镜希不敢去挑明怎么说也是个脆弱的孩子，这么强撑下去会不会崩溃？而自己能做的，有限的事情，只能是----

他抬起春绯的下颚，在她惊愕的注视下，舔掉她嘴角沾上的冰激凌。

太太太太暧昧了。头顶还带着小恶魔的角，他那表情像个十足的小恶魔。

“你这个变态！”她立刻火冒三丈。

“哈哈，大不了让你天回来，”苏镜希厚颜无耻的将脸凑了过去，完美无缺的笑脸，正等着春飞抬手狠狠地掐上去，会疼上半天，但是这样的话，她就会暂时忘记烦恼。就像是止疼剂，只能保证暂时不疼。却不可能唐伤口愈合。

春绯的手指落在她的脸上，苏镜希收住笑容，见春绯眼中闪烁着眼泪说：笨蛋，这样对我已经没有用了，我快撑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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