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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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也知道，那群爱欺负人的熊孩子被唐笑凡教训了，消停几天后不见唐笑凡又来，自然会将积压的怒气千百倍地重新发泄到白玉衡身上。

唐笑凡气得嗷嗷叫，揪着白玉衡的衣领让他说是谁欺负的他，他要去挨个揍一遍！彻底揍老实了！

白玉衡被唐笑凡吓到，一个劲儿往给他疗伤的尹长歌怀里缩。唐笑凡恨铁不成钢，自己赌气跑一边坐着去了。

后来，白玉衡揪了一朵小花递到唐笑凡眼前。唐笑凡本欲一手打开——他又不是小姑娘，才不喜欢什么小花！可一听到耳畔软糯的声音，一颗心立刻就化为了一滩春水。

白玉衡说：“小师兄，你别生气，好不好？”

那之后，学乖了的唐笑凡隔三差五就往外门跑，凡是敢欺负白玉衡的，统统揍服！让他们好好知道，白玉衡是有他唐笑凡罩着的！你们谁敢动他一根头发丝儿都不行！

为此，唐笑凡几次被师尊发现，罚过抄、罚过跪、罚过禁闭，也罚过戒鞭。毕竟内门弟子欺负外门弟子，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

但不管罚几次，唐笑凡都一点儿记性不长。只要一想到去外门能看见白玉衡那唇红齿白的小模样，他就乐意。

再说了，他还有尹长歌。罚抄的时候有尹长歌偷偷帮他抄，罚跪的时候有尹长歌偷偷给他送蒲团，罚禁闭的时候有尹长歌偷偷给他送吃的，罚戒鞭的时候尹长歌还能给他疗伤。

唐笑凡无所畏惧！

用尹长歌的话来讲，唐笑凡简直像被小妖精魅惑了心智，对这新认识的小师弟比对他这个已经朝夕相处了三年的兄长还上心。

正在换牙的唐笑凡多少明白尹长歌的吃味，露着一口小豁牙嘿嘿嘿笑。

一年的时光一晃而过，外门弟子入内门的考核开始。体弱多病的白玉衡根本不能完全发挥出他的天赋，低空飘过及格线。本应落个随机分配的命，却因唐笑凡和尹长歌整日在师尊面前提及白玉衡多么多么有剑术天分，而使得白玉衡成功成为二人的亲师弟。

“清风门三剑客”自此成形。

山上生活淡出个鸟来。唐笑凡待不住，总想干点爬树偷鸟蛋之类的事情。自幼体弱多病而被养在“深闺”的白玉衡自然看什么都新鲜，愿意跟着去。尹长歌则一脸宠溺地听之任之，默默跟在二人后边替他们善后擦屁股。

小时候的唐笑凡嘴贱，总喜欢调戏小白玉衡，说他唇红齿白大眼睛，长得像个小姑娘。还说，若白玉衡真的是个女娃娃，他定要死皮赖脸地追到手，八抬大轿娶进门。

虽说这是唐笑凡的肺腑之言，但从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儿口中说出来，可信度基本为零。小时候的白玉衡又软得一塌糊涂，被说长得像小姑娘，大约心里也是不高兴的，却不敢将痞坏痞坏的小师兄怎么样，只能红着脸、一双大眼睛泫然欲泣地跑去找尹长歌。

后来……

后来唐笑凡就眼睁睁看着白玉衡和尹长歌越走越近。

没道理走得不近的。

二人都是世家公子的画风，琴棋书画，拈手就来。而尹长歌的造诣更胜一筹。所以，白玉衡跟尹长歌学抚琴、学吹笛、学谱曲、学赋诗……所有尹长歌擅长的，白玉衡都要学。而天生没什么艺术细胞、一副市井泼皮画风的唐笑凡，只能一脸歆羡地捧着脸守在一旁看。

刚开始的时候，只有尹长歌有一支玉笛。白玉衡要学，两人只能共用一支笛子换着吹。唐笑凡看在眼里，莫名觉得不是滋味。

后来他灵光一闪，连夜跑到后山砍了一根竹子。双手被刺得鲜血淋漓后，终于成功削出一根看起来还不错的竹笛。

他兴高采烈地跑去找白玉衡，正献宝似的准备拿出他的竹笛，白玉衡却拿出一根比他削得那支精致得多的竹笛，喜不自胜道：“小师兄你快看！师兄送了我一把新的笛子！我有自己笛子了！我吹首曲子给你听好不好？”

唐笑凡坐在石头上听了。那只简陋的笛子，被他随手丢进了石头下的荒草中，伤痕累累的手，则被默默藏进宽大的衣袖中。

一曲完了，白玉衡问他：“小师兄，好听吗？我……有玄清师兄吹的好听吗？”

唐笑凡看着那双饱含期待的黝黑黝黑的大眼睛，突然满心委屈。

“难听死了！”

说完，他就跳下石头跑了。

可是他说难听又怎么样呢？只要尹长歌一句“玄恒吹的真是好听极了”，白玉衡还不是学的劲儿劲儿的。

山上没什么娱乐活动，能听一首笛子曲，实在是神仙般的享受。唐笑凡最初爱听尹长歌吹。后来，自然是想听白玉衡吹。

可白玉衡却再也不肯单独给他吹了。只要唐笑凡一露面，白玉衡就会立刻把笛子收起来。

眼见着白玉衡和尹长歌越来越亲近，唐笑凡心中总有种说不上来的别楞。

不吹就不吹吧，谁稀罕。

大不了藏起来偷着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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