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命定之人
九霄宗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的地方，需要弟子日夜不休地去修炼，何况是对这么一个有天赋的弟子，不用立刻去找管事更改信息，姜芥舟也免得在群英阁的荷花池里洗澡。
“你身上的皮肉都裂开重长了遍，这是舒缓修复的药包，回去泡个澡好好歇息下。”游天玑总是过分贴心，让人觉得九霄宗的道长们，是不是都这么平易近人。
而她对莫名的善意又总是报以十分的警惕，更多的时候，她习惯于等价交换。这就导致两人为数不多的几面，总像是游天玑一头热追着姜芥舟。
这样不太好，总是辜负别人的好意是要遭天谴的，所以她得知道，游天玑的目的。
“你想要我做什么？”她捏着药包，苦涩的香气让人觉得没有使用就好了一大半。
“我想要你做我的小师妹呀。”
游天玑扬起一个笑，很好看却也很假，她做乞儿的那些年，练就了一副看人的好本事，什么人是真的有同情心，什么人是做给旁人看的，她都知道。
姜芥舟将药包收起来，她又不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他不愿说就算了，大不了日后在其他地方换上这份恩情。
看着姜芥舟表情冷淡，游天玑右眼皮跳了下，他有些心慌，右眼跳灾不适用于所有人和所有情况，可他是命修啊！！！
“咳……其实我也不知道，呃，你知道命修是什么吗？”
命修？这是你知道的第一个剑修以外的门类，与命运有关？测算吉凶，相面看风水？听起来像是那些坑蒙拐骗的假神仙，她也干过几次这种事。
得到某人要遭难的消息，就去说他有血光之灾，若是信了就收些驱邪费用，然后背地里把麻烦给人解决掉，何尝不是另一种“斩妖除魔”呢？她也没白收钱不是吗？
想到这里她看游天玑的眼神亲切了几分：“所以你算到了我什么？后半生荣华富贵享用不尽，还是会成为大魔头，弄得天下生灵涂炭？”
游天玑心虚地摸摸鼻子：“没有没有，我的确学的是相术，但不会主动与人相面。那是年前发生的事，我的龟壳突然从桌上掉下，散落出来的卦象，大概指向了这次灵根测试。卜算之术我学艺不精，再多的也看不出来，所以我才来做考官……”
所以他的意思是，觉得姜芥舟就是那个卦象指向的人？
那游天玑想要卜算的事情是什么？很多事情他仍旧没有说明清楚，但这已经是所能说出的极限了，毕竟目前谁都不能确定，她姜芥舟究竟是不是他要找的人。
又或者他真的是水平太次，看错了卦象的含义。
“祝游师兄得偿所愿。”她晃了晃手里的药包。
游天玑摆摆手：“快去歇息吧，过后还有很多事要办。”
望着姜芥舟的背影远去，他松了口气，要想骗过一个敏锐的人真难，只好用一个谎言去掩盖另一个真正想要隐藏的谎言。
他拿出一个口笛，放在唇边，按住其中的一个孔：“玄英，你在哪？药包我给她了。”
他的话没有被第三个人听到，空气中响起一连串清脆的鸟鸣。
“大——师——兄，你好慢呀——”
游天玑还未走进龟玄英的院子，她就懒洋洋地打招呼了，谁让他这个大师兄还没有二师妹的修为高。
“今日没有病人吧？等会最好关起门来。”
“没有了，刚看完五个，过完年大家心情都很不好，我这天天都爆满。”
“今天没人闹事？”
龟玄英平静地回忆：“有啊，有个金丹期的剑修想要学杀妻证道那一套，说他很纠结，爱人的死能换来他修为提升，斩妖除魔拯救天下无数人，可再多人也换不来他的挚爱，要怎么选。”
杀妻证道当然是没有用的歪门邪道，但总有傻逼对此坚信不疑，游天玑翻了个白眼：“……你怎么说。”
“我问他为什么要辟谷？没有镜子的话为什么不多喝点水撒泡尿自己照照，为什么他觉得会有女修看得上一个要自己命的傻逼，为什么天下也需要一个金丹期来做顶梁柱。”
“……他没打你？”游天玑深表怀疑，自家师妹这张破嘴，被医闹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她也不是爱骂人，只是想到什么说什么。
龟玄英自豪地仰着头：“哈！他没打得动我，我变回原型趴在那，四平八稳的！”
显而易见，龟玄英能保持这种天然的性格，都是有原因的，龟妖的种族天赋，让医闹的人不能伤她分毫，挠挠痒罢了。没有经历过毒打的人，怎么会改变。
一般人会气得把她的小院给砸了，他们师兄妹几个再一起去上门要赔偿，这都成了他们师门的一项固定收入。可惜今天小院干干净净，看来那位剑修是气糊涂了。
“好了，时间差不多，有感应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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