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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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好剑法”今日在侯府打了一转，她也算彻底捋清了侯府的各处章程。

武安侯府一共三房，大房占长不占嫡，育有一子，便是这如今的大公子，在礼部任职，娶的范阳卢家的女儿。林思悠母亲嫁入的是二房，二老爷是老夫人所出的嫡长子，与先夫人育有一子，三房是老夫人的幼子，育有一嫡一庶两个女儿。

“你懂？”他本也没想到能在这儿遇见林思悠，只是今日他休沐，平时又都在这林中舞剑，恰巧碰到罢了。

他对父亲娶杨家女的膈应，来自于父亲对生母的冷淡。但这么多年来，他与杨氏也算相安无事，对这妹妹，只要对方不过分骄纵，他是不会针对她的。

“不是很懂，只觉二哥那一招三环套月有不破不立之势。”

“你个闺阁女子，平时也学这些？”曹易安显然是不信她会懂这些的，这招三环套月还是当年他游学时在武当学的。需要下盘稳健，才能使出十乘十的剑气。

“闲书中看的”林思悠歪歪头道，其实她是从表哥书房的剑谱上看的，少年嘛，都曾想要仗剑走天涯……

阳光倾注在少女如画的眉眼，微微歪头，娇憨尽显。从他那个位置正好看到她长而缱绻的睫毛，和白皙肌肤上的微小绒毛。

曹易安忽觉晃眼，也不想再多说，收了手中长剑便告辞了。

林思悠虽也觉得莫名其妙，但也没太放在心上。对她这个俊朗的便宜二哥，她没有恶意，也没想过要刻意讨好，若是能好好相处自然是好的，若不能避开就好了。

二爷曹曦文今日提前从大理寺回府，难得的去了老夫人处请安。

京城世家大族中，曹曦文算是很有出息的。开平六年考入大理寺，任大理寺丞一职，虽只是从六品的官员，可也是有实权的了。

毕竟现如今的大多数世家子弟，只是领个闲职，享受祖上蒙荫而已。

老夫人对这儿子除了娶那杨氏外，哪儿都满意。今日那丫头回京，老二一回府就来给自己请安。真以为谁不知道，他这是怕自己为难那丫头了。又不是自己的亲女儿，还维护得跟什么似的。

“儿子请母亲安。”曹曦文恭敬的给老夫人行礼道。

“说吧，什么事？要是为了那孩子就不必多言了。”老夫人没好气的问道。

“母亲不考虑我，也该考虑侯府的名声。悠悠是侯府五小姐，今日您也看到了，她乖顺恭敬，是个好孩子。即如今已经认祖归宗，明日便许她与府中两个姑娘一起去学堂听先生教诲吧。”今日曹曦文一回府，下人就将林思悠拜见老人被拒的事说了。

女儿的隐忍，让他既欣慰又心疼。对当年他没能让林思悠随母进京这事，也一直心怀愧疚。如今回京了，自然想弥补，生怕又伤了妻女的心。

“既然你都决定好了，那还来我这儿说什么？还想拿侯府名声来压我？你眼里就只有你院子里那女人，哪里有我这个母亲。你的圣贤书都读狗肚子里去了？”老夫人将茶杯重重的拍在桌上，其实她本也没想刁难林思悠，今日只是试探她性子而已，她见不惯的是自己儿子这胳膊肘子往那对母女俩拐的劲儿。

“母亲消气，儿子心中自然是以母亲和侯府为重的，并非偏袒哪方。”

老夫人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她也不愿再争论下去，再争论下去也没用，反而伤了母子情分。

为避免又起争执，曹熙文便请辞回揽月院了。

回到揽月院，天色还未暗下来，见灵芝迎上来便问夫人在哪儿。

“回老爷，夫人在内院听曲儿”灵芝已经习惯了老爷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问夫人在哪儿了。这么多年，夫人不管想要什么，老爷都会尽量满足，看这揽月院名字就知道，取上九天揽月之意。虽然夫人对老爷也算温柔体贴，两人也甚少起争执，可灵芝再清楚不过，夫人私底下提起老爷时有多淡然。

来到内院，见自家夫人果然在西南八角凉亭中听曲儿。

杨苒慵懒的靠在软垫上，一身墨绿色衣裙，裙摆如荷叶般舒展开来，本是暗沉老气的颜色，穿在她身上却显得格外雅致。

曹熙文转身回屋取了件外裳，慢慢走到夫人身后。那些弹曲的女乐师见状纷纷起身行礼退下。

将外裳为她披上，曹曦文从后揽着夫人道：“四月本就是乍暖还寒的时候，你莫要贪凉。”

杨苒侧头莞尔一笑道：“老爷今日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今日悠悠回来了，便想着早点回来陪你们。”曹熙文看着早已过了双十年华，却依然风华正茂的夫人。

也就是花灯节的惊鸿一瞥，便造就了今日沉沦。

“老爷有心了。”

杨苒靠在夫君身上道。

紧接着她就起身去唤下人传膳，又派人去请儿女过来。

林思悠到揽月院，见到继父时她心中是有些惊讶的，只因这侯府二爷和先父粗看很像，但细看又不尽相同了。记忆中的父亲俊美儒雅，也曾手把手教她习字，草长莺飞时节为她做风筝，而这侯府二爷的气质却更偏严肃端方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