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第 4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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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余太夫人、凤兮为先皇守陵，却在陵园中私自霸占土地，种植庄稼蔬菜，还砍伐毁坏后山林木。”

朝堂上，新任兵部尚书陶诘，正向寄芦太后和锦鲤皇帝低告状：“护陵军军承看不过去，带人去与她们交涉。不想公主仗剑行凶，将他刺死，另杀死护陵士兵两名。此事动机明确、情节恶劣，望陛下、太后下旨严查，还被害的军承和护陵士兵一个公道。”

陶杰是新君登基之后，太后身边新培植的心腹之一。

此人善于阿谀奉承，又贪心极大，看到内务府官员克扣陵园份例谋私，也想要效仿。他灵机一动，便打起护陵军的主意来。

陵园中有五百护陵军，只需要从兵饷中克扣几成，好处可比户部还要丰厚。

于是，陶杰暗中授意一名部属，从街市找来三教九流之徒，再杂凑一些愚昧老实的村野男丁，组成一支杂牌军，再请自家妻弟做军承，寻机将原来那支护陵军全部换下。

让他没想到的是，才刚刚捞了几个月的好处，军承就被公主给杀了！为此，家中那位悍妇已经寻死觅活，闹得鸡飞狗跳、合宅不宁，非要给娘家讨个说法。

因此，陶尚书对太夫人和公主痛恨至极，必要置之于死地而后快。

太后坐在纱帘后边，听着朝堂上半天的扯皮纠纷，早就头昏脑涨。

此刻，她听陶杰奏完事，问道：“陶尚书，你说护陵军承和两名士兵被公主所杀，可有证据？”

“证据是有的，下官已经验看过，是一把御制金柄宝剑，还沾着鲜血！整个陵园中，有资格用这把剑的人，除了公主还能有谁？”陶杰回复得底气十足。

太后听了，说道：“咸余太夫人和凤兮为先皇守陵，本来应当清心寡欲、安分守己。既然她们不懂规矩约束，行事任性凶恶，还杀了护陵军士，当交给刑部处罚！”

刑部尚书陈丘听了，也出列回话。

陈尚书也是个惯于见风使舵的人，虽说早听到了风声，说陶尚书私自更换护陵军。但文官团体官官相护，况且他也亲历了先皇在时，那次朝上公议废黜太子之事。

此时，他猜度着，太后的意思，一定是想借此事出气，严惩太夫人和公主。

于是，他便说道：“毁坏陵园、杀死护陵军承和士兵，若是普通人当杀。不过，先皇后妃和公主，杀是杀不得，下官以为施以鞭刑便是。”

朝上的武将们，听陈丘说要鞭打太夫人和公主，都感到非常不满。

公主可是已逝的乌老太师的亲传弟子，且曾在沙场救驾有功，在武将当一向有很高的声望。

此番若她与太夫人真的受了鞭刑，武将团体颜面何存？

于是，武将团体有人立刻出列，驳斥道：“太夫人和公主是后宫之人，守陵也是奉了太后得懿旨，即便在陵园有不妥行为，难道护陵军承不应当先禀告太后，听候处置旨意。可那军承显然藐视太后和陛下，私自上门问罪，亦当严惩！另外，兵部也难逃失察之责，臣请将兵部有关人等一齐问罪。”

又有一名武将接着奏报：“臣还听说，被公主所杀的军承，还有他所掌管的护陵军士，都是陶尚书上任之后，新更换的人。先前的护陵军军承和士兵，与太夫人、公主在陵园共处日久，从没出过任何摩擦。这当中差别如此之大，懂得都懂，还请陶尚书自己说清楚。”

见武将们围攻陶尚书，一些文官心里不爽起来，纷纷出列，激烈言语予以反驳。

双方乌眼鸡打架一般，你来我往，直争得面红耳赤，口水唾沫横飞。

太后看又吵了起来，揉了揉发酸的脑门儿，心中不胜其烦。

这时，一直坐着抓耳揉腮、神情漠然的锦鲤帝，突然站起来，大声说道：“你们好大的胆子！公主是朕的皇姐，咸余娘娘是朕皇姐的母妃。你们却要对她们用鞭刑，难道就不管先皇的颜面了？”

众官一听，从来不认真听取议政的陛下，不知怎地突然断起事来，还如此果决，都大感惊奇。

武将们的心中，更多是喜悦，他们赶紧跪下，口称：“陛下圣明！”

太后临朝日久，朝政一向是她拿主意。

她听陛下头一次开口裁决政事，竟然是为从前的死对头说话，心里难免被勾起往日痛苦回忆，于是有些恼火。

再看下方武将齐声奉承的模样，太后一拍凤座把手，说道：“千秋国法纪严明，无论后宫还是前朝的人，有罪都得受罚。”

一干文官们，方才听到陛下金口玉言，免了太夫人和公主的刑责，导致武将扬眉吐气眨了上风，心中正觉得沮丧，又听到太后开口否决了陛下的意思，也一起跪下，大声颂扬圣母太后“德行深厚，公正严明”。

“可是，母后…”锦鲤帝不甘示弱，想继续争辩。

“不用说了！”太后没等他把话说完，就沉声道：“哀家已经拿定主意，咸余太夫人曾经服侍过先皇几十年，念她岁数大，又是受到公主牵连，格外开恩赦其罪。不过，对公主必需惩戒，以免她继续骄狂，在陵园惹出其它祸端。”

听完太后的话，陈丘赶紧回道：“下官领旨！至于对公主施刑的轻重，还请太后和陛下明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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