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温席
晨儿过去寻了个空位置坐下，周围的小孩儿们虽然没有围过来，可都是一副好奇的神色打量着他。晨儿也觉得奇怪，上次进书院也没人注意他呀。
瞧着父亲出了院门，晨儿松了口气，刚拿出书本和笔墨纸砚，又是一片哇声。晨儿更疑惑了，正打算开口询问，赵老先生张口，命孩子们坐好。
叫晨儿上前，向众人介绍：“他叫欧阳明晨，以后就是你们的同窗了，当是互相勉励，共同进步才是啊。”孩子们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赵老先生年纪虽大，可声音清晰深沉，故事娓娓道来，孩子们听得津津有味。因着讲的是学过的《三字经》，晨儿心里自然轻松无比。托着腮，像发现什么新奇物什似的，眼珠子一动不动盯着先生。
从孟母三迁、燕山五子的劝学，到黄香温席、孔融让梨的孝悌，不知不觉就听到了日头西斜，晨儿握着根笔，一个字也没写。
“今日就到这里，晚上的课业把讲过的抄写一遍就是。”老先生一合书本，拎起手边的酒葫芦，背着手朝外走去。
晨儿一脸懵，反应过来又是一阵欣喜，连忙收拾好东西，抱起书箱往外走。门外早有自家的马车等着了，熟门熟路上了车，足足两刻钟，才赶回府里。
父亲和阿姐早就在正厅了，只等他回来开饭。
“如何啊？”欧阳羽分别给两个孩子夹了块猪蹄问道。
明雪无精打采的，苦着脸摇摇头。欧阳羽瞬间懂了，无奈笑笑，转头看向儿子。
晨儿对上眼睛，赶忙回道：“挺好的......
“什么意思？”
纵使父亲平平常常一问，晨儿都有些心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静了许久，终于发话：“意思是，你还愿意去？”
晨儿点头称是：“先生讲得挺好的......”
父亲指着他说：“这可是你说的，再要死要活的耍赖，别怪我不饶你。”
晨儿就着汤汁，扒了一大口饭，鼓着腮帮子点点头。欧阳羽晚饭吃得不多，没几口就饱了，不停给两个孩子夹菜。夹在明雪的碗里鼓出小山，夹到晨儿碗里不一会儿就消失不见了。
注意到女儿兴致不高，还是忍不住一问：“雪儿，雪儿？”叫了好几声才回过神。
明雪苦笑：“我没事......”
“雪儿，若你还认我这个父亲，就讲实话，有什么事一起解决。若你不用我插手，我便给你自由。”
“父亲......”明雪一脸纠结，“哎呀，其实没什么大事，就是......听到了一些话。”
“什么话直说。”
明雪欲言又止，看了眼晨儿。
欧阳羽轻笑：“你弟弟也是你的家人，有什么听不得的？”
“我不是......”明雪小声说道“他们说......父亲是要把我送给皇家，以巩固权势......”
还有后面的话，明雪看着父亲越来越冷的眼睛，也不敢说出口了。
“你的想法呢？读了那么多书，才女之名扬京城，还不会分辨是非吗？”
“我才没有这么想呢。”明雪赶紧解释，“可流言......终究对您不利。”
“你想怎么做？那么多张嘴要一个一个去堵吗？”欧阳羽往后一靠，“哼，真这么干了，才是中了人家的圈套！”
“明雪，我怎么教你的，与其纠结无关之人的那张嘴，倒不如提升自己。”欧阳羽语重心长说道，“通往强大的路自然不会一帆风顺，但等你强大了，自然没人敢乱嚼舌根，毕竟......都怕死。”
明雪似懂非懂点点头，可还是没有展颜。欧阳羽也不再催促，只是吩咐落英院的人照看好。明雪处境特殊，有些事情要慢慢消化。
看着父亲不高兴的样子，晨儿吃罢饭就往书房跑。还没推门进去，就被父亲喊了下来：“今日不去书房，拿上你的书，去正屋。”
晨儿绕到后面，往正屋跑，推开门直接扑在父亲的床铺上。
“让你睡了吗？滚起来！”父亲看到晨儿钻被窝的样子，还以为他要睡觉。
正屋与书房一样，西间亦有书桌和对弈的坐榻，只不过书架只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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