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第 103 章

漫漫夜色下，除了走马灯晃荡在风中，其余的百姓早就被街道的打斗吓得跑没影了。

施年气不过追出去许远，最终是没有追到那个杀人灭口的人，那个人的身法和死去的黑衣人如出一辙，猝不及防之下，实在是很难及时的追到下黑手的人。

“那人武道境界怕是不在知天中宗师之下，想来是有备而来，在暗中潜伏多时了，想不到杀我还出动了这样多的高手。”张亦怀自嘲地笑笑。

施年也知道再追出去也是无益，想到那个死去的黑衣人跟着张亦怀重新回到了那里，她蹲在那死去的黑衣人身边，在他身上搜了个遍，几乎是没找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能做的这个地步的，是专业的杀手了。

请得动这样的高手前来阻杀，背后的人实力也不容小觑。

“这支短箭像是军中特供。”张亦怀拔出黑衣人心口的箭矢，走到走马灯下细细地观看。

施年对于这类箭矢不太了解，听到张亦怀说是军中所用下意识道：“这里是蜀国的地盘，难道是蜀王想要动你？可是你就在蜀地的乱穹山，他想动你何必等到今天？”

“军中特供的箭矢也不能说和蜀王有关系，总之，先回到客栈再作打算。”张亦怀将那箭矢收好。

施年忍了又忍终于是开口道：“小道士，这些杀你的知天境高手是和你不能下山有关系吧？你能告诉我你不能下山的真正原因吗？不要用卦象搪塞我。”

张亦怀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我需要一点时间，施年，我是绝对不会陷你们于险地的。”

“你以为我是害怕被你拖累？我施年活了十几年就不知道什么是怕的，要说怕我是怕我不知道内情没办法及时救你！”施年气得红了脸环抱着手臂哼了哼背过身去。

张亦怀被施年气哼哼地连声质问后，一时间怔住在了原地，反应过来后悄然一笑，绕到施年跟前好声道：“施女侠身兼蛊剑双道，自然是不惧的，是我失言了，莫要生气了。”

施年冷着脸想要避开低眉顺眼哄着她的小道士，没想到她走小道士也走，这样几次下来她的脾气也消了，想要说些什么，手里的竹笼猛地窜动了一下，险些摔在了地上。

她取出布包中的一个上了年头的铜瓶，将里面的浊黑散着腥臭的液体喂给竹笼中躁动的蛊虫，须臾后，那只蛊虫渐渐安稳了下来，在竹笼中沉沉睡下去。

“这是血水？”张亦怀问道。

施年眼皮也没抬将竹笼放回布袋，“是脑髓和人血。”

张亦怀小小地吃惊了一下，他没想到施年把这种东西随身带着。想到她之前恐吓黑衣人的话，现在看来都不是信口胡诌的，这铜瓶中的脑髓和人血是真的从人身上取来的。

“小道士，怕了？还是觉得我原来是这样一个手段残忍狠毒的妖女？”施年玩味地一笑冷眼瞧着怔住的小道士。

“你杀的都是恶人我又怕什么。”张亦怀道。

施年眼眸的冷光消了下去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杀的是恶人，万一我丧心病狂杀的好人无辜的人呢？”

张亦怀也轻声笑了，“你不会，我相信你，正如睨凡剑仙信你愿意收你为徒一般。”

施年笑容一下没了她抱着斩鲸剑往前走着，好会儿开口道：“之前和你说过顾自流因为一壶酒□□的事情，其实我和他的有些相似，我是因为一碗鸡汤。”

“那时我刚满十四岁，加入云鹤都没多久，那次执行任务回来受了重伤，还没来得及走到云鹤都，就晕死在了一户农家门前。那户人家心地善良，把自家的母鸡宰杀了给我熬汤补气血。他们家有俩个女儿，大女儿即将要出嫁，小女儿刚过豆蔻之年。”施年像是想起了很多年前的往事说的很慢。

“后来呢？”

施年笑了声言语里都是苍凉，“后来我交完任务得了钱，准备回去给他们家大女儿凑一份嫁妆，没曾想我去晚了，他们家全没了。犯下血案的是个乡绅，平日里豪横惯了，最喜豆蔻年华的姑娘，那会他瞧见了小姑娘的颜色好，起了色心抢夺了去。那夫妇本分，想着去告官，殊不知这样的乱世，官府早就是个摆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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