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

丐帮成于两宋，盛于清末，的确有“污衣派”和“净衣派”的区别，只不过叫法不一而已。

民国时北京的丐帮有“蓝杆子”、“黄杆子”两支。“黄杆子”系由破落贫困的八旗子弟所组成，是属于高级乞丐组成的组织；丐头则由王公贝勒来充任，相当于金庸小说当中的“净衣派”。而“蓝杆子”是由普通乞丐所组成的组织，可看作污衣派。中原之地有支称为“穷教行”的丐帮，内部有死捻子、活捻子和杆上之分，无锡的丐帮有“流门”、“矗门”两支派系，泉州的丐帮分为本地丐、外地丐。开封的丐帮称为“穷家行”或“杆上的”等等。

“净衣”和“污衣”两派的产生用时尚话解释其实就是企业子弟兵和空降兵的区别。

丐帮从抱团取暖到做大做强，免不了要吸收一些江湖大佬，他们是“带钱带枪又带人”，是企业发展的再融资势力，“但除了应事时穿打几个补钉的丐服之外，平时起居与常人无异。”一言蔽之，人家不行乞。

但“污衣派”却是严守帮中戒律：“不得行使银钱购物，不得与外人共桌而食，不得与不会武功之人动手。”这就是职业乞丐。

于是两派各持一端，泾渭分明，争斗不休。

在《射雕英雄传》中，“好美食而怠于政”的丐帮帮主洪七公对于这种路线之争就是：“为示公正无私，第一年穿干净衣服，第二年穿污秽衣服，如此逐年轮换，对净衣、污衣两派各无偏颇。”这基本上就是和稀泥了。

蔡老九就是杭州净衣派西城的竿儿头，原本“花胳膊”出身的他自年初加入丐帮后那是如鱼得水、如虎添翼，这似乎得益于自己经高人点化，傍上团头金老大，不仅使西城地界上那些难管的商户们乖乖地交了保护费，而且地面上捣乱的穷花子们不敢像以前那样扎刺，反而能为我所用，一统西城。这个法儿高，的确是高。

他从花轿椅上坐了起来，放下手中的暖婆子，不自主地摸了一下胸口那条青龙头，这是上云观通原法师亲自给纹的法物，嗯，果然是“青龙过肩，财运无边”，今日是个好日子，又有进项了，冬月到了，他要带着那帮兔崽子到西城去收“薪柴”费。

这与以往乞丐在端午、中秋以及农历年强打秋风、索讨钱食的“行罩门”不同，蔡老九每月都有相应的题目来刮西城的地皮，就连贩夫走卒、引车卖浆之流也不例外。（在宋朝，挑担串巷的武大郎们是不用交商税的），单从这点来讲，这小子比老赵家狠多了。

里面穿上狐皮裘，外面裹上乞丐服，自有丫鬟和小厮在一旁服侍穿上，冷不丁一阵寒风吹进屋来，“啊欠”，蔡老九连打了两个喷嚏，“这帮子‘盝儿’（吴语：笨蛋）肯定在背后骂我，嘿嘿。”他反倒是笑了。

“行罩门”实际就是把乞讨改明抢了，凡是给了钱的店铺，竿头就给一张葫芦模样的纸贴在店门外，叫做罩门，就像盖了戳一样，众乞丐见了就不再搞事情了，就这么简单。

蔡老九领着几十号人收“薪柴”费，乐滋滋地趟了两条街，无往不利，大家都给面子，就连官办“春玉楼”妓院的王假母都凑趣地从二楼扔下了一大把子铜钱，看着众乞丐纷纷争抢，引得那些美娇娘们哈哈大笑。

正走着，一小乞丐急匆匆地跑了过来，谄笑道：“恭喜竿头，前面有家绸缎铺子今日开张，正好我们去道个喜。”

这就等于遇到大活儿了，开业大吉，讲究的东西多，自然主家的打赏也是高高滴，再说了，蔡老爷我能亲自上门去道贺就是天大的面子，这张脸也值老鼻子钱了。蔡老九兴冲冲让小底们拉开架势往那绸缎铺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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