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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日志:2037年10月25日
前两天,医院里来了一名很奇怪的病人。为什么说奇怪呢?一开始,他被初诊为恐水症,但是随后并没有出现衰竭迹象,医院化验科进一步作了病毒鉴定,也并没有发现恐水症的弹状病毒,而病人体液中却存在一种未知名的球形病毒。所以,这更可能是癫痫或者其他精神疾病,现在症状有些异样,医生也不能妄下论断,关键是这种未知名的东西,让人焦虑……主治医生正在忙于翻阅各项记录与文献,他被列为重点病患,主要由我负责监护。
他,今天已经注射太多镇定剂了,再增加剂量可能危及病人生命,但他每次从昏睡中醒来,身体就会更加地兴奋,抽搐得非常厉害,我们别无选择,只能暂用束身衣将他控制住。我们不让家属接手照顾,因为尚不清楚该病的传染性。他三十六岁,家里的顶梁柱,家里人总是在隔离病房外小声哭泣。我安慰他们,应该没那么严重,不要太担心。
实际上,我可能来不及同情他们,因为我甚至有点害怕。他眼睑紫中发黑越来越明显,眼球有些外凸,苍白的脸色和憔悴面容,若不是抽搐,看起来真和死尸差不多。我倒不是害怕尸体,医院里这些东西多得是,我害怕的是……那可怕的攻击性!傍晚我给他换点滴的时候,他竟然从镇定中醒来,突然吼叫着冲向我,张着大嘴好像要对我撕咬,还有喷溅的白沫,吓得我连连后退几步撞在墙上——幸好他被束身衣捆着……胶袋点滴瓶掉落在地上,他嘴角流着涎液,还有喉咙里不断地低沉吼叫,我不敢再靠近,把情况汇报给医生。医生来后,见状仍是愁眉不展:“按住,再来一剂!”“可是,医生……”我看了看眼前这如同被困的野兽般的存在,“好!”
个人日志:10月26日
凌晨三点多他就已经从镇定中醒来,在病房吼叫,这已经完全不是正常人的情况了。我在监控中看着挣扎着的疯子一般的他,只祈祷医生能尽快想出对策,因为这病人已经折腾得我们三天了,我已经三天没怎么睡觉了。凌晨五点,主治大夫召集了有关专家开始会诊。诊断重点开始从病毒本身转移到患者临床表现上来,进一步诊疗发现,患者的端脑部分的神经元基本处于半萎缩状态,少部分已经失活,其中一位医生提出:“他可能已经是意识性脑死亡!”我是个护士,懂得不太多,但听他讲,大概就是说,这个病人已经永久性地失去意识了,剩下的只有……动物的本能,大概是与植物人相对,植物人是失去肢体能动性而可能保留意识,而他是没有了意识……
“我不太同意你的看法,虽然现在我也说不出别的观点。现在,这是很特殊的病例,很有研究价值,我建议尽快转院。”“那也得先征得家属同意,再做研究。”“这家人境况并不好,这是唯一的希望,他们肯定同意。”“看上去还是大活人,这样直接做医学研究有违伦理吧?”“照老邹的说法,可以认为是死亡了,要么归于家属处置,要么家属签字,同意后再作研究。你说呢,老邹?”“这只是我的假说,现在不是不救人,而是已经无计可施,所以我不反对做研究。”“家属应该也不会反对!”“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这病的传染性不清楚,我们不得不留下他,虽然目前没有暴露出什么问题,但以后的防疫工作还得做好!”
在他们的会议之中,我好像听出了一些私欲,不是仁心。但转念一想,这种没有办法的办法大概才是最合理的办法吧,至少可以造福后来人,他们应该是考虑了大局的,我这样的妇人之仁也实属短见了。今天,我甚至有点高兴,因为这可怕的病患终于转走了。
个人日志:10月27日
今天又是可怕的一天,又来两名患者,症状与那个人的基本一致,不过还好不是我来监护。现在,大夫们开始留意该病的传染性了,传染科开始重点参与进来。下午传来通知,该病可能具有很强的传染性,可从患者涎液直接挥发到空气中,而且不同于寻常病毒,它们在空气中有着极强的存活能力,最可怕的是,它能入侵粘膜,至于本院为什么没有曝出医护人员的相似病例还有待进一步研究。可能是潜伏期,也可能是其他原因,对这种病症,还有很多未知。传染科通知我们进一步做好防疫工作。
下午我们去做了体液检测,结果显示——我携带了这种病毒!但庆幸的是没有症状,我想大概是我能免疫这种病,其他携带病毒的人大概也是如此。但是或多或少的,我心里还是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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