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陌铅华尽醉人》转载请注明来源:龙渊书屋lysw1.com
山村里的时光过得飞快,虽然我在家喝的是稀粥,吃的是野菜,一年到头见不到半点荤腥,但并不耽误我长成了细细高高的青春少女。三蛋儿的身形也完全摆脱了幼年时期的圆滚敦实,如今的他,身材魁梧,腰细腿长,原本可爱的样貌也像是被重新雕刻过似的,剑眉星目,脸孔棱角分明。
每当他站在夕阳西下的小溪边,那种玉树临风的华贵公子派头便会浮现上来,叫人完全移不开眼睛。
三蛋儿一天里大部分时间都跟着蒋大夫学习功课,但他还是喜欢找我研究一些对他而言粗浅幼稚的游戏。这不,我一宿没睡,搜肠刮肚地把军棋的玩法复习了一遍又一遍,一大早上就从炕上爬了起来,饭也没顾得吃,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就奔向了小溪边。
我一口气跑到小溪边上,一个小伙伴也没见着,正好,可以找找制作军棋的原材料。我脱了鞋子扔在草地上,赤着脚在浅滩上慢慢地走,那些被流水冲刷得浑圆的石子,在我脚下若隐若现。现在正是春夏交接的美好时节,绿草如茵,野花遍地,清晨的阳光浅淡,远处吹来的风和煦,溪水还有些凉,冲刷在脚背上犹如羽毛拂过,即舒适又惬意。我哼着一首不知名的歌,将满意的石子捡起来放进衣角里兜着,不知不觉地走到了溪水下游,一抬头,蒋大夫家的小院就在眼前。
不知道三蛋儿在不在家?我应该回上游取鞋子的,可又觉得麻烦,便赤着脚走到了院门前。
我只想在外面喊三蛋儿出来,并不想进去。
蒋大夫虽然为人随和,妙手医心,有时还会教村里的孩子们读书写字,可是他不喜欢外人上门叨扰。就算有人来看病或者请教问题,也都是被让到院子里,无论是酷暑寒冬还是刮风下雨。
我刚想出声,就听见紧闭的房门后有些争论的声音,我犹豫着是不是该往回走,又听见一个少年愤怒的大吼:“不要再说了,无论如何,我也不会离开娘亲的!”话音还没落,一个青色的身影已经破门而出,风一样地略过满院杂物,一瞬间就到了我面前。
我差一点被他撞倒,他愣了一下,越过我,一个纵身就跃过了小溪。
蒋大夫追出门来,看到我时停下了脚步,他刚想说些什么,又被屋子里那个悲悲戚戚的哭声止住了话语。我尴尬地站在院门口,看着蒋大夫来回踱步,只好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眼神,让他赶快回去安慰伤心的妻子,至于他那个令人头大的儿子,还是由我去追吧。
三蛋儿应该是往山里去了,虽然知道他身手敏捷,体质极好,但他今天好像用了轻功似的,脚都没粘地,几个纵跃就没了踪影。我也没功夫回去找鞋了,只能赤着双脚去追他了。
我的脚底生有老茧,山路上也布满了厚厚的青草,但那些凸出的石子还是硌得我呲牙咧嘴。我没有时间检查是否划伤出血,只能憋着一口气在山间狂奔,多亏我知道他会去哪里,要不然我这一双脚怕是要废掉了。
绕过小土山,穿过一片不算茂密的树林,再爬上一座满是松树的山岗,那里有一处断崖,崖下有一汪潭水。我们小伙伴经常去崖顶玩耍,有时也会去潭中捉鱼。三蛋儿从来不靠近潭水,他总是坐在崖顶,双脚就那么险险地伸出崖外,每次我在水中向上望时,都在想,为什么没人从后面推他一把,让他一头栽下来呢?可惜这么多年过去了,每次我偷偷靠近,都被他及时发现,不等我有所动作,就被他擒住手腕,反拧到背后,疼得我哇哇大叫。
我满头大汗地爬到断崖处,双手支在膝盖上气喘如牛,刚想说句话,就呛了嗓子,猛烈地咳嗽起来。三蛋儿背着双手站在崖顶,身上穿着成年男子样式的长袍,长发全部束在头顶。此时的山风甚猛,将他的长袍下摆扬起,犹如一只展翅欲飞的雄鹰。我叫了他一声,他没有理我,我又使劲咳嗽,他依旧没有回过头来。
我真是气死了,我这么费心费力地寻你而来,你却对我不理不睬,就知道在那摆造型。我真该趁他不备,将他推下断崖,以后大家都落得个清净。
可是我终究没那么做,因为就算我偷袭成功,最后可能也是我一个人掉下去。
我一瘸一拐地走到三蛋儿身旁,顺着他的目光向远处眺望。巍峨的山脉连绵不绝,深深浅浅的绿色交织在一起,极目之处仍是垚国疆土,再往远处千里便是另一个国家,那个国家好像名叫西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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