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清在密林走了多时才踏上一条人迹罕至的山道。
她先前在空中被折腾得萎靡不振;入了此山更是时刻紧绷着神经,防备可能出现的妖兽。
此刻遇到这么一条人造的山道,却是稍稍松了口气。
简单休息后便半阖双目入静,一副似看而非看的样子,感受起山间的气机。
天生文心之人善于洞彻事物本质,她曾以此看穿长乐和白广的真身。现在又以这双慧眼观照此山。
在李文清眼中山中事物的呈现方式不再是具体的一草一木,而是一道道黑白分明的阴阳之气
它们打破了空间的界限,沿着玄妙的轨迹流转交织,构造出山里的所有事物。
随着李文清对这些玄妙轨迹的持续捕捉,一幅水墨山景图在她的心神中成形,将山里的事物纤毫毕现地呈现在图上。
可能是第一次观照如此大的范围,她的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汗,在山景图成形后便迅速收了神通。
看着画像中突兀空白处的一头黑色鹿形野兽,李文清目光一凝。
她先前曾就阴阳之道请教于林凡,得了一句“孤阴则不生,独阳则不长,故天地配以阴阳。”
知道万物需糅以阴阳方得生长,似图像中的鹿形野兽般秉孤阴而生,不是大圣便是大邪。
李文清看着此兽正朝自己走来,只觉来者不善,在竹杖上写下“戊已”两个象形字符,就迎着妖兽的方向走了上去。
“戊已”二字源自林凡赠予她的《仓圣鸟迹碑》拓本。相传此碑记载了文祖仓颉当年所造象形文字的本形,共二十八字。
其中“戊已”代表着中央戊已土。
却是之前李文清受林凡指教后,明白意不达则法不显的道理。
她自觉自己一个连鸡都不曾杀过的人若是写下杀伐之字怕是没有多少威能,倒不如直接借用古之圣贤阐释的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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