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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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寒月殿时已经月上梢头，姜细鱼远远望见一道修长的人影立在门前。

月光仿佛一层白纱蒙在他的身上，透着难以化开的孤寂。

她还未靠近，凌云谏便有所感的转身回望过来。

那漆黑如墨珠的双眸闪烁着比天上的月还耀眼的光，心难以抑制的跳动起来，姜细鱼`定神道：“大半夜的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凌云谏迈步向她走过去，比少年时成熟不少的音色，温柔道：“我想早点见到你。”

这黑心莲搞什么，突然说些叫人不自在的话。姜细鱼面上闪过一丝羞涩，视线躲闪间，凌云谏已经来到她面前。

凌云谏垂眸，看着姜细鱼颤颤的长睫，突然道：“对不起。”

“道什么歉？”

姜细鱼掀起长睫，微仰起头，直视着凌云谏的眼睛：“这句话似乎不应该和我说。”

“当日救你是因为我怀有私心，可白师姐的救命之恩和十几年间无微不至的关怀，天池山的养育之恩，师尊的信任与庇佑，同门间的关怀爱护...

那些真正被亏欠了的感情，因被你牵连在外被无辜讥笑嘲讽的师兄师姐们，才是你凌云谏真正要道歉的对象。”

凌云谏道：“等我明日回魔界后，我会...”

“等等，”微锁着眉头，姜细鱼有些诧然地问道：“你方才说，你明日要回魔界？”

“当日用了一些卑劣的手段设计你跟我回魔界这件事，虽然是我能想到唯一不动兵刃便将你带回魔界的办法，但是我没有提前征询过你的意愿，如今想来，是我一厢情愿下的冲动之举。”

顿了顿，凌云谏似乎下了很大决心：“我为魔皇位一日，魔界依旧不会主动攻打仙界，这是条件。你也不必同我回魔界，以后天上地下，三界任游，这是我亏欠你的自由。”

不知为何，明明应该高兴的，可姜细鱼却给自己听出了一股不知何处发泄的无名之火。

望着凌云谏幡然醒悟的真挚神情，她扯出笑脸：“谢魔皇高抬贵手。”

姜细鱼背对着月光，凌云谏没发现她的笑脸中闪过的失落。

“提前祝魔皇一路顺风，明日就不相送了。”

凌云谏站在原地，盯着她隐入门后的背影，紧握的拳间，浸出血色。

一晃又是三年过去，魔界履行当初的约定，果然没有再出兵侵入仙界。至于姜细鱼不用受禁闭百年之罚后遭到一些仙门世家的反对，最后也在凌云谏出面后，不了了之。

虽然姜细鱼恢复了自由，可她却不怎么出门了。在寒月殿内常常一待便是半年，若非叶师妹等人时不时登门闹她一闹，只怕她人带着整个寒月殿都要长蘑菇了。

这日叶师妹、孙师弟和王师弟三人带着从魔界送来的各种法器还有灵植来到寒月殿。

三人脚下小心避让着堆落在地上的符纸，一边羡慕道：“姜师姐，这地上可都是哗啦啦的灵石啊，你就这么随意铺着？”

姜细鱼手中的符才画到一半，抽空回了句：“都是低阶符，不值钱。”

孙师弟夸起脸道：“怪不得师尊整日唉声叹气的想要姜师姐当亲传弟子，就是季师兄都做不到这般刻苦练习。”

这边昏睡的小耳朵闻见灵植的味道，当即双眼放光的从符纸堆里跳出来。殿内符纸纷纷扬扬，它已经闪身到三人身旁，毫不不客气的享用起灵植。

“又是他送的？”

小耳朵以前就喜欢粘着凌云谏，如今更是随着他一次又一次的送来灵植，越发喜欢他。

王师弟眉开眼笑道：“除了他还能有谁弄得来这些好东西。”

“谢师兄白师姐还有我们这些师兄师姐都有，以前半年送一次，近一年几乎是一月送一次。”

孙师弟瞥了眼默默画符的姜细鱼，见她没反应，才吐槽道：“那小子比我还能败家，我看要不了几年，魔界都被他给搬空了。”

小耳朵嘴里叼着的灵植瞬间不香了，它担忧的竖起耳朵：“不能吧？阿谏的魔界那么穷吗？”

叶师妹无语地拍了拍它的小脑袋：“你放心吃吧，有天池山在，还饿不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