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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帆掐灭烟头,重新点起一根烟,说:“他妈妈喜欢你吗?”
我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苦笑一声:“看来是挺喜欢的。如果今天去的是我,你猜会怎么样?”我沉默,我知道那个以死相逼的故事。
陈帆借着酒劲儿跟我絮叨:“我就是个普通家庭,我上初中的时候我爸出意外走了,我姐为了供我读书出去打工,我妈在家给人做散工,我从高中开始半工半读,特别狗血是吧?但是它就真的发生了,发生在我身上。后来胡泊的妈妈找到我,逼着我们分手,我当时其实特别怕,我怕有一天我妈我姐也像她那样,就是眼神里那种绝望,你知道吗?”
我拍拍他的背想安慰安慰他,我想告诉他:我知道,那种失望透顶,再没将来,再没希望的那种眼神,比所有的鄙夷,厌恶,唾弃都寒冷。
陈帆声音已经哽咽:“我看着他妈妈,我当时心里直哆嗦,但是我真的不想分手,我真的特别,特别喜欢他。我想长痛不如短痛吧,是胡泊特别坚定的站在我身边,我知道我配不上他,所以我特别努力,加倍的对他好,我骗自己说如果我能让他过得足够好,也许我们就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直到今天知道他妈妈来,他急匆匆的去找你,我就知道这条路没那么好走,在北京有个立足之地好难,我们能走下去好难。”他低声哭了起来。
我回头正迎上胡泊的目光,满眼的心疼,我轻轻退回房,看见胡泊抱着陈帆定格在那里,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们都能留在最美好的那段时光里。
看着陈帆心里难过,我过得再不如意,至少我还有家,一个只要我愿意可以随时回去的地方。想着拨通了老妈的电话。
那边传来老妈的声音:“喂!李夕啊,怎么了?咋这么晚来电话。”
眼泪不争气的滑下来,我没回话。
老妈紧张起来:“喂!怎么了?你是不是有啥事儿啊?”
我赶紧擦了眼泪:“没事,我就是跟你们说一声我考完初试了,下月底复试。”
老妈说:“哦哦,没事就好,考咋样啊?压力别太大,要考不好就回来。”隐约听见老妈低声抽泣。
我深呼吸了几口,把哭腔压了下去:“恩,你们放心,我肯定能考上。”又跟老妈闲聊几句,老爸在边上不时地插嘴,听着他俩抢电话的声音,我不自觉的笑了,父母在家就在。
12月31日,胡泊想拉着我们去跨年,大冷的天我果断拒绝,北方的凌晨12点对我这个南方的孩子特别不友好。于是胡泊把院子里的人组织起来,各家做了几道菜,围坐在院子里聚餐。几个油桶架着几块破木板,各地的菜肴摆了一桌子,大家热热闹闹的干杯祝福,那是一种异乡瓢泼的惺惺相惜。
我喝了几口酒,让深冬的夜显得不那么寒冷,一对情侣拿出吉他弹了起来,缓缓地唱:
“······
一路走来,我们如此坚定
看日月交替,看云淡风轻
我爱你为了梦想拼命追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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