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阏逢大荒落,月在敦牂,日在强圉大渊献,铭之不可忘。”
这是一张已经干燥得发黑了的符,从残存纸色来看,依稀能看出,是一张除魔威力极大的紫符。只是这张符,没有象它的同伴们一样,被用在除魔上,却不知什么原因,被塞在这只同样古老的醒枕缝隙里。
醒枕是木制的,略呈圆形,用手稍用力一按,就会摇晃一下。可以想见,如果谁枕着它,这么一晃,不是醒来,就是头被重磕到床上,再困也睡不成了。
“原来这就是醒枕啊,只是不知道,是青龙伯伯用过的呢,还是玄武伯伯,白虎伯伯?呀,千万别是玄凤阿姨,阿姨最凶了,知道我们偷偷翻东西,一定会骂我们的!”
“可是,他们总会知道的,刚才我们进来时,触动了防卫的阵法,就算这时逃开了,还在总坛的青龙伯伯,也一定能用玄光术,查出是我们偷了进来……”
“那怎么办?”
“我说,青龙伯伯最和气,干脆我们拎着醒枕去问他吧,我们自己说破,说我们是想学师长们的刻苦,想知道他们小时候的故事,不就可以了吗?我们偷进来找醒枕,不也就是想知道,为什么他们那时候,连觉都不肯让自己睡好吗?”
这群半大的孩子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抢着伸手去摸那醒枕,脸上全是好奇。他们是父母都已战死的孤儿,按天心正宗的传统被收养在总坛,由总坛中人,列为门下悉心地照顾着成长。
不过他们这一代是幸运的,八年前,天魔冲七煞之危已过,虽说师长们仍会将“除魔卫道”挂在嘴边,但是,连当代宗主赵流云,都开始不耐烦总坛那近于军伍的严厉规矩,时不时闹着要改宗规,或者干脆一溜就是半年几个月踪影全无,是以连带让这些孩子们,纵然要接受严格的道术训练,但相对于前代弟子,已少受了不少琐碎的约束,算是轻松得太多太多了。
流云宗主不是说过吗?“魔也有好魔,人也有坏人,天心正宗只说除魔,那是太狭隘了,我们应该先学会做人,再去学除魔。”至于怎么学做人呢?流云宗主也说过……不过,那话是偷偷说的,他和这些孩子们,没大没小地玩捉迷藏时,悄悄和他们咬的耳朵
“别学你们玄凤阿姨那么凶,也别学你们青龙玄武白虎三个伯伯那么刻板就可以了。小孩子嘛,你们不要老去记什么责任,也不要老是逼自己做到最好,顺着自己天性去过活吧,就象我小时候一样,我的师公从来不管我,要怎么玩就怎么玩。要不,你们长大后,就会和那个人一样了……”
那个人是谁?孩子们追着问,流云宗主却突然止住话头,自觉失言地笑了一笑,再不肯说下去了。
要找青龙伯伯,如果不在天心大殿,就只有一处了。几个孩子伏在窗棂边,透过飞扬的黄幔,往大殿看了半天,确定青龙伯伯真的没在左首长案边理事时,便不约而同地,同时往一个方向跑去,蹬蹬的脚步声,惹动了几名路过守卫的一阵笑骂:“跑吧跑吧,几个小淘气鬼,记得别让玄凤护法知道这么疯,可是要挨她教训的哦!”
“天地无极,天心正法!”
果然,还没进演武场的门,法力撞击在结阵上的轰鸣,和拈诀时沉稳老练的低喝,已显出他们要找的那人,仍如八年里的老习惯一样,正没完没了地和演武场较着劲儿,勤修着本已出类拨萃之极的天心道术。
“青龙伯伯,青龙伯伯!”
稚气的童音,在法力激荡声里响起,分外明显。青龙指诀一拈,一抹寒光破空,夹在符法里击出的飞剑,被他以极干脆的手法收回,铮地一声,送回鞘里。他的目光,这时越过空地,投到几个孩子身上,原本微锁着的眉头,便略微见了些舒展,一挥手,封印着演武场的结界,已被他尽数撤了。
“你们今日的修炼课程,不是已经结束了么?再有小半个时辰,就该是开饭的时候了……”
话只说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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